【凯千】唯一 Chapter 11
第10章传送门→Chapter 10
Chapter 11
在千智赫的记忆中，自己是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跟王俊凯在一起的，那天的雨下得到底有多大谁也记不得了。
他只记得自己睡在寝室里发了高烧，外面的雨声太大，千智赫昏沉沉地觉得，这场雨要把一切都冲刷干净，整个世界都倾倒一般。
那个时候他们在一所寄宿制的学校读高中，无处可去的他，只能在学校寝室里，周末王俊凯也不怎么回家，他身边总有很多人陪着他，不管做什么。
记得那一天，本打算去打篮球的王俊凯和室友被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拦了回来，他和室友都没带钥匙，本应在寝室的千智赫却怎么喊都没回应，室友只好又折回班级去拿钥匙，王俊凯等不及室友折回班级，便用脚踹开了门进去。
门窗上的破碎的玻璃崩到了王俊凯的腿上，划了很长一条伤口，也顾不得管它，就把手小心翼翼地放在他头上，烫得厉害，王俊凯也没多想，抱着他就往大雨里跑。
直到狂暴的雨水拍打在他的脸上，他才模糊地醒过来，便看见了王俊凯坚毅的眉眼。
他抱着他站在马路边企图拦一辆出租车，大雨淋湿了他的身体，胸口的位置还是暖暖的温热。
他张了张嘴巴，王俊凯把头低下去，放在他嘴边，听到他说：冷。
于是他把他报到路边的电话亭里避雨，脱下外套搭在他的肩膀上，转身准备回到马路上去拦车，却被千智赫从背后轻轻地抱住。
他的脸紧紧贴在他背脊的位置，在他晕过去之前，所有的时间似乎都凝结了，只剩下模糊的玻璃门外倒影凌乱的世界。
那天的后来，王俊凯终于在暴雨的夜里拦到了一辆的士，把千智赫送到急诊室，自己趴在千智赫挂着点滴的床边睡了过去。
所以当千智赫醒来看到王俊凯熟睡的面容时，忽然间就坚定了要和他在一起的决心。
那一天天刚露出鱼肚白的时候，王俊凯就醒了，他轻手轻脚去外面的粥店里给千智赫买粥。
千智赫眯着眼睛看着他蹑手蹑脚地把粥放在床前的柜子旁，阳光浸湿了少年的样子，令他想起自打升入高中后有王俊凯陪伴的种种小事，于是千智赫起身下床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
阳光溢满了少年上扬着唇角的面庞。
从此不再介意，两个人身体里有相同的染色体的事实。
千智赫闲着无聊时偶尔会翻看王俊凯的相册，多数看的是王俊凯跟母亲的照片，从小时候，幼儿园，小学，中学的照片全被收藏在影集里。
从照片上似乎可以看到王俊凯的小时候。
想象他和朋友冲到操场。
想象他在教室门口向下望。
想象被他的班主任表扬或批评。
想象他参加比赛临上场前紧张的神情。
想象他在炎热的中午很早来学校。
想那些他对他说过的，而他却没和他一同经历过的场景。
有时候王俊凯也会对千智赫说些小时候有意思的趣事，每次提及到他母亲，他的眼总会有泪光闪现。
可他却很少提及他的父亲，从他的朋友口中得知，他的父亲在母亲去世不久便结了婚，王俊凯因此离开了那个家，再也没回去过。
关于他母亲的事，王俊凯不说，他也不会问。
默契是一点一滴培养出来的，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笑着的王俊凯，与其问这些会让他不开心，那还不如不问。
他这样想着，一不小心对上了坐在沙发上的王俊凯的视线，急忙错开望向窗外飘零在风中的樱花瓣，还是不可避免地红了脸颊。
午后阳光照进房间里，千智赫坐在逆光中，整个人被暖洋洋的光芒笼罩，王俊凯只是笑了笑；千智赫听见笑声越发地想逃离，可还是鼓足了勇气想问问他有什么好笑的。
刚一转头，唇瓣传来温润的触感，清澈的眸子里满是那张俊逸的容颜。
那是他们交往的第一百天里，第一个亲吻。
并没有持续多久，只不过是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却足以让他心中的小鹿到处乱撞个不停。
“我喜欢你。”
“我知道。”
“那你喜欢我吗？”
“你觉得呢？”
千智赫看着王俊凯，他一直保持着微笑，自己也就没再追究是不是喜欢自己的问题，他依偎在王俊凯的怀里，听他有力的心跳，怦怦怦的，笑的单纯而满足。
那个时候，他们还可以自由地出入任何场合，做想做的任何事。
千智赫还记得，王俊凯第一次喝醉的情景。
那天是他们来到波士顿的第二年的那个圣诞，王俊凯送给千他生日礼物是一枚戒指。
他向他求了婚。
一切发生得很自然，没什么别扭可言。
当他们走出电影院的时候，外面漫天大雪，飘飘扬扬的，王俊凯一直握着他的手，千智赫的手被王俊凯握在掌心塞进了大衣口袋里，他能感觉到王俊凯在他左手的手指上套上了什么东西。
于是，千智赫瞪大了眼睛，他知道王俊凯给他带上了什么，他曾趁着王俊凯一个人在房间时偷偷地在门外看见过他把那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从抽屉里拿出来，里面放的是一对戒指。
他有想过这也许是个他自己的，但当戒指真的戴在手指上的那一刻，千智赫的小脑袋开始不停地翻腾。
“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总得补偿我点什么。”
“我这么做是因为我想，而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王俊凯停下脚步，看着千智赫的眼睛。
他没说话，也没哭，是的，眼泪也只是在眼圈里打转儿，他笑着吻了吻王俊凯的唇，然后伸出那只戴着戒指的手，牵起了王俊凯的手，跟他要了另一枚戒指，给他带上。
那天他们靠在一起手拉着手走了很远的路买了好几罐啤酒，一边走路一边笑，然后千智赫用手机在广场偌大的圣诞树下拍了一张大头像，对准了他们相爱的年月，一直保存为手机背景。
那天晚上，王俊凯喋喋不休地在千智赫耳边说了很多话。
他说，千千，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的，你想去的地方，无论哪里我都陪着你。
然后吐了一地，千智赫细细帮他擦干净嘴边的秽物，抚着他的背，也安静地睡去。
就算自己什么都没有，可还是有王俊凯笔直的背脊做依靠。
那一刻，千智赫的心忽然沉得很低很低，他觉得只要在他的身边。
整个世界都被王俊凯填满了，找不到丝毫缝隙。
……
吵人的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千智赫迷迷糊糊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关掉了闹钟，他睁着眼睛盯着闹钟看了一会儿，满脸的疲倦。
卧室里安静的只能听见指针转动的声音。
他翻了个身，闭上了眼。
无法抑制的又想起了尚未忘记的，那个糟糕的梦。
在梦里他看到一个全身湿透的王俊凯，把脸埋在他的颈窝上。
向他哭诉着那些逝去的时光里，千智赫是个多么混蛋的人。
那个梦如此真实，他甚至能够感受到王俊凯的眼泪落在自己颈窝的热度，一呼一吸间满是王俊凯身上冰冷雨水的味道。
那是一个让他无法招架的梦。
凡是跟王俊凯有关的，无论梦还是其他。
现在都能让他一整天的心情阳光不起来。
千智赫耙了耙他杂乱的发，起身穿上拖鞋走进客厅，打算到冰箱里找点可以做早餐的食材。
然后他看到他梦里的那个人，此刻正趴在他的沙发上，睡得正沉。
王俊凯的头枕着一个被胡乱塞在那里的枕头。
他的整个肌肉结实的背脊都是光裸的，从毯子里翻出来，暴露在早晨淡淡的阳光之下。
一只手毫无知觉地垂下来，指尖无意识的轻轻地擦过地面。
不是梦。
根本就不是梦。
然后千智赫记起来，昨天夜里，正是自己把王俊凯从雨里生拉硬拽进这个屋子，然后把那个手舞足蹈的醉鬼硬是塞在了沙发上。
我恨你，千智赫。
这家伙一直在重复这句话。
当千智赫把喝醉的他硬拽回屋子里。
当千智赫把他湿漉漉的衣服脱掉。
当千智赫把水喂给他喝。
当千智赫给他拿来枕头和被子的时候。
他也这么说着。
但是当千智赫终于收拾停当准备回自己卧室的时候。
王俊凯却抓住了他的手。
“我需要你，千千。”这次他不再吵嚷着有多恨他，而是，我需要你，千千。
喃喃话语。
比我恨你更真切。
我需要你，需要你……
那句话仿佛像一块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千智赫的心头。
哗啦啦的，千智赫似乎听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迅速地土崩瓦解。
比“我恨你”来的更有力量的多。
但是王俊凯醉得太厉害了，而没有一个醉鬼会在清晨的时候记得自己曾说过什么。
千智赫尽量忽略掉那些话。
他只是轻轻拉开了王俊凯的手。
“不，你不需要我，你需要睡觉。”他说，然后把王俊凯的手塞回被子里。
然后王俊凯又咕哝了些什么，最终安静了下来。
确定王俊凯真的睡了，千智赫才回到自己的卧室，按灭了灯。
他躺在床上，听着外面那个人沉重的呼吸和轻轻的鼾声。
那声音甚至比外面的雨声还来得更加清晰。
然后千智赫就在那声音里睡着了，忘了很多第二天早上醒来以后必须要处理的问题。
可那些都不重要了，在这个发生了太多的夜晚，困顿的千智赫终于安心的睡着了。
但是醒来之后，问题还躺在那里。
千智赫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端详着王俊凯的睡颜。
这样的场景他很多年都没有欣赏过。
他也许该把王俊凯叫醒，请他离去，但是他还没有想好怎么来谈昨晚的那个问题。
也许不谈更好，因为王俊凯也不想谈起。
他只是喝醉了。
最后他发现自己想了太久，而上班就要，不对，绝对已经迟到了。
也许王俊凯知道怎么做最好，他想。
于是他给王俊凯留了张字条：你的车钥匙，钱包和其他东西在餐桌上，衣服在烘干机里。你可以用浴室和咖啡机，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吃些早餐。
他最后一次看了一眼王俊凯睡着的侧脸。
然后穿戴好衣物，轻轻带上门离去。
千智赫比平常时间晚了一个小时才到办公室。正当他打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自己的座位上的时候。
“你迟了整整一个小时，”伊咪边说边一屁股坐在他的桌子上，“还有就是，你看起来似乎很疲倦，昨晚没睡好？”
“嘘。”千智赫比了一个手指在自己的嘴唇上，然后他探头看了看Randy。不过Randy似乎在忙着讲电话，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迟到。
千智赫打算开始工作，但是伊咪依旧坐在他的桌子上。
她这么做，通常表示她还有话要说。
“好吧，还有什么？”千智赫问。
伊咪十分满意，然后夸张地道：“你听说最新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
“当然是关于王子跟公主的消息呀。”伊咪神秘兮兮地说：“Randy那个商业周刊的朋友还了他一个人情。你绝对不敢相信，刚刚我偷听到Randy的电话，今天上午本来两大企业将宣布收购计划以及联姻，但你猜怎么着，什么也没发生。根据内线消息，说是因为王子大人不见了，失踪了，怎么都好，反正他踪影全无。现在全世界的狗仔队都在找他，但是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Bell·Edith不知道，就连那个最专业的助理也不知道。”
千智赫吞了一口口水。
这比他想的还要糟糕。
“呃……”千智赫咽了口吐沫：“他在我家。”
伊咪震惊地眨了眨眼睛，这次她没像当时她知道王俊凯是他前夫时受精受惊般大喊，她迅速恢复了镇静：“你和他做了？”
“什么？不，没有，你在说什么啊？”千智赫急忙澄清：“昨晚他喝醉了，在我楼下大喊大叫。我总不能看着他被警察弄走吧。”
然后千智赫想起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伊咪小姐。”
“我？”
“你，和你那该死的招待券。”千智赫说：“我昨晚在那家餐厅遇到了王俊凯。几个小时候以后，这家伙醉醺醺地跑到我楼下，我敢保证，如果我迟下去一秒，他一定会开始捡石头砸我的窗子。”
“你楼下根本没石头，”伊咪转了转眼珠，“是的，没有。”她补充道，然后又笑嘻嘻地撞了下千智赫，一副不吃惊的表情， “并且我猜那家的猪排一定很合天宇文的胃口。”
千智赫甚至觉得她是知道那家是王俊凯或者Bell爱去的餐厅才故意把招待券给他和天宇文的。
但是他来不及多想，伊咪那张脸凑了上来。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Jackson~”她的语气就像是万圣节不给糖就捣蛋的小鬼。
千智赫盯着她灰色的眼眸，伊咪又换了美瞳，好吧，关键点不在这儿。
“什么也不做。”千智赫说。
他这么说，也是这么计划的。
他想当他回家的时候，王俊凯已经离开。
他只需要把那些乱糟糟的浴巾，被子和枕头整理好。这是他该注意的问题。
想到这，千智赫的抑郁情绪瞬间消失，心情就像突然放晴了的天空。
他不用也不想面对王俊凯，他还没想好如何面对清醒的王俊凯，并且王俊凯现在就是一个大麻烦。
他不会在那里的。
千智赫这样想着，嘴角扬起了好看的弧度。
但是这个好心情也只维持到千智赫回家为止。
当他哼着歌打开门的时候。看到里面的人影他吓了一跳，手里的钥匙掉到地上。
有个裸着上半身赤着脚只穿着睡裤（他的睡裤，千智赫想），裤管正松垮垮地套在腿上的男人正背对着他在煮咖啡。
对那个把睡裤穿成九分裤的男人来说，很明显千智赫的睡裤那人穿着有些点短。
而那头乱糟糟的亚麻色头发显然不属于天宇文。
他没走。
他还在这里。
就在千智赫的大脑有些当机的时候，听到声音的男人转过身来，手里举着咖啡杯，慢慢啜了一口。
千智赫以为他的问题只是乱糟糟的浴巾，被子和枕头。
“你……还在这里？”千智赫弱弱地问。
“首先，你的咖啡真的难喝的要命，其次，你的烘干机坏了。”王俊凯淡淡地说：“而且，你竟然把我十几万的定制西装塞在烘干机里？”
千智赫张了张嘴，正要说话。门铃声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千千。”天宇文的声音愉悦地在门外响起：“开门，是我。”
这真是一个漫长的尴尬时刻。
试着做点什么。
千智赫对自己说。
但是王俊凯的眼睛直视着他。
千智赫觉得自己仿佛被定在那里，动也动不了。
“千千。”天宇文还在喊，又按了几下门铃。
“不去开门吗？”王俊凯的嘴角翘起来：“你的现任男友有权知道他男朋友的前任是谁。”
----------TBC--------
Yuki：
本就是只透明汪，没奢求大家有多喜欢，但当你留下评论或者喜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汪汪汪！
请善待伊咪，她只是一只属性有点复杂的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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